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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性转】昧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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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14 00:07: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篇排雷】HE,右位单方面性转,某次活动产物,原来是写给朋友的~
实在有点恶俗,接受不了的请快叉掉。

  风消焰蜡,春寒未散。曹操进许昌宫问安,见天子面色带喜还忧,以为是惧怕冀州袁本初之故,特宽慰数句。殿中酒酿喜人,曹操抿了些许,尝出是关西的岁贡,遂讨了两坛欲带去尚书令家中。近些年关西岁贡不稀,甘酪瓜果常送入许都,全仰仗尚书令所荐顶顶得力的司隶校尉钟元常之力。年底以来战事忧心,许久不曾与尚书令二人私下独聚。
  去岁落雪还未全然消融,在许昌官道两侧堆了小斜坡出来,曹操驾着绝影不敢行快,生怕马蹄子打滑,摔碎了那两坛甘酪。尚书令不善饮酒,这些甜口的佳酿却未必不喜。从前在兖州剿匪时粮草不济,他偶从林间摘些野果,用衣角擦了干净递给彼时的军司马充饥,尝到甜些的果子时,军司马眉眼便全然舒展开,连唇角都泄出一丝柔和的喜色。
  后来到了建安年间,军司马改守尚书令,倒鲜少有同他纵马山水之间的时候。曹操暗地里许愿,若是这一劫能平安过去,北面抵住袁本初的侵窥,就大选个春光明媚的好时节,邀尚书令同往许田狩猎。尚书令在许昌的宅子是曹操令人起的,位置他亲自所选,去许昌宫不远,同自己住处也近。如今曹操却后悔了,只恨不是隔着一堵墙的近处,连绝影都得跑上些时候。
  好容易叩开宅门,家人见是曹操,忙迎出来回话:“令君已有半月未曾回来过。”不在家里,自然是宿在尚书台的馆舍。曹操懊恼地一拍头,他想起来了,元日方过去不久,可因北地战事吃紧,得闲与家人小聚片刻的各曹官吏俱都回了衙署,源源不断的政务俱都送入尚书台,哪能得半分闲暇时候。曹操难得升起几分心虚来,尚书台权责贵重,非贤人莫用,可人手是否实在少了些——要逼得荀令君连归家的片刻空闲也无有。
  寻访令君的兴致暂歇,系在马上的两坛甘酪被曹操顺手扔给荀氏家人。依照雒阳旧制,尚书台设在许昌宫中呢,可恼他方从许昌宫出来,竟也没想起顺道拐去尚书台,凭白多绕这许多弯路。隔天曹操自营里练兵回府,主簿呈上尚书台待决的公文,曹操从里面寻见一封《谢赐甘酪书》,字迹隽秀可爱,果然是荀令的手迹。
  夜色渐沉,清辉照卷。曹操着人点了烛火理政,外头司空府掾属引进来一个人,信誓旦旦地告发车骑将军董承奉天子密诏,阴结党羽、谋刺司空云云。董承出身西凉,是天子在西京时旧臣,素有董仲颖之志,彼之谋刺尚且道得出一二缘由,可天子刘协却未必有下诏的胆子。
  二袁南称帝北刻玺。南边虽新亡,可袁绍还在北边虎视眈眈,眼下全需仰仗曹司空这丁点兵力护佑国祚。
  曹操心里犹疑不定,连夜命人探查。奏报久久未至,他等得实在不耐烦,索性披了件外袍打马入许昌宫。绝影熟练地由尚书门拐入馆舍,停在一间庐舍前头。灯影缀缀,里头的人分明还未安歇,曹操一颗心便有了安稳归置的地方。他一面唤着“令君”一面叩门,里头那人似乎被吓了一跳,发出低低的惊呼。
  “明公?”
  门未落锁,曹操推门便入。他是恃宠而骄,知道文若亦不爱太多繁文缛节,不会怪罪他擅闯门户。
  曹操说:“许都出了件大事,令君得替我拿主意。”
  荀彧急急地道:“明公莫进——”
  可终究晚了一步。
  云窗静掩,重拂罗裀。衣带未敛,锦衾乱翻,庐内赫然一副美人春睡方醒的图景。可怪就怪在,美人胸口袒露,肌肤莹润色泽滑腻,偏偏裹上厚厚一层白绸缎;长发委地,衬着巴掌大的玉面,哪怕瞎子也不会认错,这定然是一位昳丽的绝色美女。
  可那张脸曹操不会认错。
  那是迄今为止与他朝夕相对,陪伴了他十年之久的侍中守尚书令——荀彧荀文若的脸。
  荀彧一派淡然的脸上乍浮起些许惊慌来,他猛地将衣襟阖到一处,连礼数也顾不上,转过身背对着曹操:“还请明公予我片刻打理妥当,彧自来请罪。”
  曹操依言而退,甚至贴心的帮美人带上了门。他靠在门板上,寒风侵袭,钻得他浑身上下骨头缝里都发寒,这才后知后觉不知何时渗了一身热汗来。曹操骑上马,逃也似的离开了尚书台。
  
  恰逢曹仁那边回了消息,说从车骑将军董承府上搜出一封同谋者名单,有偏将军王子服、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子兰等等,已按名单前去锁拿。曹操得了信,索性率人直奔车骑将军府上。
  这一通直接折腾到后半夜,一干人等通通收入廷尉诏狱,待分付有司共审同谋及始末。曹操打道回府,听得家人来报说:“荀令君来访,已等了司空大半夜了。”
  曹操脚步一顿,心底生出十分杂乱的念头来,幽幽飘落,层层迭转,又汇成方才所见美人的样貌。
  “怎叫他枯等这许多时辰?我既然不在,便领令君歇息去才是。”
  家人道:“令君说有要事回禀,非等司空回来不可。”
  “还候在前堂?”
  “正是。”
  曹操令左右噤声,蹑手蹑脚地绕到堂外,从窗扇外朝内窥探。荀令君早已理好了衣裳,连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用发冠固定起来,不似前头青丝散落,春光乍泄。曹操再细看时,从他脸上窥出一分难言的疲惫来。
  尚书台的政务何其庞杂,到底……是辛苦令君了。
  曹操打了个激灵,穿堂的风冷甚。荀彧来得太急,穿得单薄,曹操忽然有些懊悔,方才在尚书台值庐中时,他是否应当凑上前去,握住美人盈盈纤腰,解下所披狐裘为美人御寒?
  停!
  曹孟德啊曹孟德,那美人——可是你冰清玉洁的尚书令荀文若,万万不当有这般亵渎师友的心思。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与左右道:“领荀令君去歇息吧,他若问起,就说……就说我今日事未决,回不来。”
  左右应声正要依言行事,又听主人嘱咐:“客房冷,我房中炭火想来烧得正盛,带令君去我房中吧。”
  “可……司空宿在何处呢?”
  曹操哼了一声,随手掀开一间客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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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7-14 00:08:09 | 显示全部楼层
  许是床板太硬,可行军时不脱甲胄靠在墙上沉沉睡去的时候也并非没有;又许是月色太明,晃得他两眼颤颤……曹操翻来覆去,直到天明时才将将睡着。
  梦是难得的好梦。他梦见在东郡时,荀彧常以军司马随军,与他前后并骑,笑看人间风物;梦见在兖州在鄄城,荀彧侯在城楼之上替他坚守旧地,又以水酒宴席替自己接风洗尘;梦见后来迎小天子入许昌,荀彧日日劳于国事,到底是君子做派,形容倦而不悔,每与自己议事,眼里总藏着万千星辰。曹操想握住那双替他筹划的手,他追上去,却变成了在闺房之中执手点香,瞧着自己巧笑倩兮的美人荀彧。
  终于也没能睡满一个时辰。天蒙蒙亮,曹操长叹着气翻身坐起来,分明已经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一幕……可在梦中,已将他的令君亵渎了个通透。
  天色尚早,曹操摸索着出了司空府,一路提心吊胆,生怕与荀令君撞个正着。他需要点时间,好好想想应当如何面对荀彧。
  
  到了营中,军师荀公达在与军司马清点辎重,曹操想起来了,荀攸乃是荀彧的族侄,家里亲戚几人未必不知——莫非、莫非是荀家人联合起来,刻意隐瞒荀彧的身份。
  曹操着荀攸密谈:“公达,你可知令君家中……有适龄女弟否?”
  荀攸以一种难以明言的古怪表情盯了曹操半晌,直到曹操问“君何故不言”时,才幽幽回答:“明公若想打探小叔家中事,不若直接去问小叔,我如何能知道?”
  曹操:“……”
  他碰了个软钉子,又知道荀攸素来嘴巴严,想是探听不出消息,遂兴致缺缺地挥手令人自去。
  午后以董承事收董贵妃时入宫,恰遇上在天子近侧侍讲的侍中荀悦。曹操计上心来,寻空备下厚礼前去拜访,暗问这满腹经纶的老先生家事。
  荀悦捏着礼单,两眼一横:“司空何意,悦听不懂!”
  曹操急了:“先生如何不懂?先生之父乃令君之伯,荀叔慈究竟几儿几女,荀文若到底有无女弟,先生说予我听便是。”
  荀悦怒道:“原来司空早就知道了。不错,我二叔四子一女,女最幼,单名彧,取字文若。少有经天纬地之才,不忍荒废,故假托男身为官,志在匡弼乱世。然虽为女儿身,亦是当世名士,士可杀,不可辱。司空既然怪罪,取我幼妹性命亦在情理之中——却奈何辱人,送此聘礼上门?”
  曹操大惊失色:“聘、聘礼?”
  荀悦固辞不受,将一车厚礼连同曹操一并扫地出门。许昌的风声总是传得很快,晚间曹操提审董承时,曹仁一脸摸不着头脑地凑过来,同曹操道:“司空,许昌都传遍了,说你看中了荀悦家中幼妹,去他府上提亲不成,反被赶出来了。”
  曹操欲言又止,这似是而非的谣言令他连反驳的念头也生不出,故而半晌才追问道:“外头如何议论?”
  “有说荀侍中家妹貌美,司空情痴的;也有说司空不通礼法,该遣媒人前去说和才是……”曹仁说罢咬了咬牙,“司空,那荀侍中忒不识抬举,我替您将他妹妹抢来府上罢。”
  曹操头大如斗:“莫说浑话。”
  
  “司空要抢谁入府?”正此时,一道曹操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在耳边。曹操头皮一麻,平日里听着清润悦耳的声音,奈何如今竟分明能从里头听出一丝娇软。那声音的主人不依不饶道:“如今外忧内乱,司空不可莽撞行事,若有心仪的姑娘,自然还是……”
  “自然还是明媒正娶的好。”
  曹操喃喃道。
  来人果然是尚书令荀彧,曹操不自觉地伸手将他迎入席上。荀令落席,连带着诏狱这般腌臜的地方也满室光彩,温香浮动起来。
  “令君诸事繁杂,怎么忽然到这儿了?”曹操不敢抬眼。
  “尚书台亦有主理刑狱之职。董承谋逆,其罪甚重,彧没有不来的道理。”荀彧又压低了声音,道,“何况……那日之事,还未与司空请罪。”
  曹操正欲争辩些什么,董承等人已被带上前来。谋逆于历朝历代皆是重罪,王、种、吴等皆见诛,车骑将军董承夷灭三族,一同谋逆的名单之上,唯剩一个早已远走高飞的刘备刘玄德逍遥法外。
  曹操喟然长叹:“早知如此,不若当初一并杀了。”
  荀彧劝道:“存亡事重,眼下要紧之事乃是冀州袁绍,望司空有所定夺。”
  对外之战略上荀彧永远不会出错,也从来不曾出错。曹操心中一荡,下意识便欲执荀彧之手赞叹几句,恍然想起那双纤纤玉手乃是女子柔荑,瞬间浑身僵硬,连带着十分不好意思起来。
  嗳。
  曹操眼神斜飘向那双手。
  从前在东郡时,马缰绳粗糙,文若的指根磨出不少水泡,还是自己替他挑破了上药的,后来落下一层薄茧……
  如今那茧可散去了?
  
  诏狱事了,曹操心知再躲不下去,便领了荀彧回府。堂中人多口杂,将要说之事隐秘,曹操思前想后,干脆将人带回卧室,屏退左右,令宿卫外头坚守。
  哪怕早先在荀悦那里已经知晓了始末,曹操如今面对荀彧时还是有些不自然。荀彧请罪欲拜,曹操忙将人扶起,只觉温香软玉在怀,心旌摇曳不止。他手心发烫,终于如梦初醒一般,满怀不舍地将荀彧缓缓推开。
  “文、文若,你当真……当真是女子?”
  荀彧颔首。
  冠上簪子随之巍巍颤动,曹操暗道,若换成步摇……又不知是何等盛景。
  “非常之时,无奈之举。”
  曹操道:“可你竟然瞒了我十年。”
  “并非刻意欺瞒,只是阴差阳错……后来,便也没什么机会与司空分说清楚。”
  荀彧眼神清亮,上古仁兽之驺虞亦不过如此。被他这样的君子看着时,总难免生出些自行惭愧的愧意来。
  曹操下意识地以手心覆在他眼前。
  荀彧不解:“司空……?”
  曹操犹疑道:“文若、令君……美人,我如今竟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你了。”
  荀彧道:“处处皆是我,司空何须分得那样清楚。我既读荀氏圣贤家学,何以不思报国?战乱将起,易红妆着官服,千里投奔司空,便是为匡弼天下万民。今事未竟,九死不悔,司空见怪,请赐一死。”
  因遮了荀彧双眼,那双不断开合的淡色唇瓣便成了最为耀目的地方。若是涂上胭脂,又不知当是何等风情。
  这般风貌绝伦的荀文若,谁又能有幸见识她复归红妆,盛装打扮的模样?
  是了,是了。
  自然是待到她大婚之时……
  曹操心头一片慌乱,这没头没尾的假设一下子令他烦躁不已。继而,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他脑海中。
  天下有此奇女,不能为吾之妻,何复恨哉!
  
  曹操执起荀彧双手,一如数年之前在东郡初见,旦夕谈论之时一般。他将那双柔嫩的手阖在掌心,眉眼间浮现出三分惬意,他说:“我之信重令君,是因令君之才干,与是否女子之身无甚关系。董承伏诛,衣带诏密泄,袁绍必因之起事。我走之后,前线辎重运转并许昌诸事还要仰仗令君。只是……操还有一事欲托文若。”
  “得司空信重,粉身碎骨亦无所辞。”荀彧再拜。
  曹操便含了笑,倾身细问:“求文若嫁我为妻,愿否?”
  荀彧的罪责终于没有论下来。一则大敌当前,后方最忌不稳,没有此时降罪重臣的道理;二则么……司空曹操特意去宫里讨了份赐婚的圣旨,求皇帝将尚书令荀彧家中幼妹许给自己。
  时曹操出征在即,婚事便定在建安五年冬。出征时百官送行,荀令亦在其中,远远与曹操交换了一个意蕴深长的眼神。荀悦看在眼中,讶然问道:“彧妹,你真要嫁他?”
  荀彧笑着点了点额间:“我记挂了他整整十年……若非此人,我还有何处可托呢?”
  
  后来官渡终于大捷,司空率大军回许昌,宫里天子办过一场接风宴,司空府臣又续了一回。诸将问司空何在,曹仁咬着酒杯闷闷道:“大哥在宫里喝得多了,已回去歇息,嘱咐诸位尽情宴乐。”
  曹洪小声嘀咕:“歇息甚么,谁不知道大哥惦记与荀家小妹完婚。怕不是连夜去寻新娘子温存——”还不曾说完,便被夏侯惇轻轻一拍,止住了话头。
  众人却都笑起来。
  在座之中,唯有荀攸端着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至于话中论及二人,确是在一处啜饮甘酪。
  香雾飘转,簧暖笙清。细篆行文,贪得今日欢。曹操方洗净一身风沙气,桌上摆着两坛甘酪,正是昔日曹操所赐。荀彧还穿着往日一般令人心安的文官素衣,将他推门进来,遂斟了满杯甜酒奉上。
  “为司空洗尘。”
  曹操满饮之后,将荀彧裹入怀中,喟然叹曰:“我还当……此时能看到夫人红妆的模样呢。”
  “如、如何就夫人了……”
  荀彧红着脸小声争辩。
  曹操道:“我有陛下亲赐婚书,文若自然是我夫人。”
  荀彧便将下颌枕在曹操肩上,略一歪头,在他耳边悄声道:“司空想看彧红妆,还……还需等到大婚那日,彧妆成之后,复与君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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