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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8-24 12:4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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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曹操开车去尚书台时，路上有点堵，主要是前面有那个没素质的人停车买花。换在平时他会把交通部负责人叫来臭骂，或者派人去看看前面是哪家的孙子横行霸道（此处主要意味是连曹司空也敢挡），但今天他别出心裁，开的甚至是曹仁的旧车，因此也只好忍气吞声（当然总有一天会把气出了）。
这是个特殊的日子，他要悄悄去尚书台。
于是曹操又等了一会儿，接着一个小女孩敲了敲他的车窗，曹操看了看她手里抱的花，还没等人家开口说出销售话术，他说：“都给我包起来。”
曹操的副驾上多了一束包扎不怎么样的玫瑰。
02
下午的时候曹操接到荀彧电话，电话那头荀彧用一种平淡中隐含歉意的语气通知他，今晚的约会必须取消。曹操刚刚从宫里出来，在门口守卫的注视下终于能把手机开机，紧接着大庭广众之下，他给荀彧设置的专属铃声响起来。
03
是恋爱循环。
04
曹操淡定地接通电话，听完荀彧一点也不浪漫的语言，首先，今天他们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我爱你”（虽然他们都没说过），其次，荀彧的电话是为了取消约会，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曹操在一帮人不敢表现出异样的眼神中上车，打火挂档一踩油门，发动机的声音顺着听筒传过去，荀彧就说，车开慢点，这两天酒驾的多，听说伯宁带人抓了不少。
曹操叹了口气，不得不接受事实。他问荀彧什么时候回家，光听荀彧回答的语气——尽管他人听来与平常无异，曹操也知道他正皱着眉。
“明晚许都公园有灯会，陛下要求现在开始尚书台二十四小时轮守，”荀彧向他陈述，“所以我今晚不会回家了。”
曹操感到不解：“灯会和你们尚书台有什么关系？”
荀彧耸了耸肩，放下刚接到的文件：“既然陛下认为我们有关系，那也无妨，小事罢了。”
曹操“哦”了一声，突然变道左转，打算去办灯会那边看一眼。荀彧继续说：“冰箱里有昨天晚上买的面包，挂了。”
他说话就掐了电话，曹操当即决定，今晚他要去尚书台。
05
尚书台停车场那边的人都门儿精，只要远远见着曹操的车，立即一个电话打到荀彧办公室，紧接着上上下下的人都开始装成忙碌不已的样子，就像要应付曹操的视察。
曹操倒不在乎，这栋办公楼的所有权力都在荀彧手里，这意味着应付他是没有用的，唯一的出路是好好工作并被荀彧看在眼里。
他今天开的车没有录入，门卫从小屋子里钻出来，拿着登记本让他签字。曹操摇下车窗，在门卫愣神之前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耍酷愿望，今天终于如愿以偿。曹司空顺利地进入地下车库，抱着那束玫瑰坐电梯直达十七楼，他伸手在门边按了两下，荀彧办公室的门对他打开。
06
坐在办公桌前的荀彧支着脑袋看他。
“尚书令也会上班走神？”曹操发现他一点也不惊讶，只好找别的话题。荀彧低头回了个工作消息，语气坦然：“这是无偿的加班。”显然他并没有说“那也无妨”时表现出来的平静，任是谁在情人节当晚被要求毫无意义的通宵值守也会感到愤怒，荀彧并非圣人，他也会不高兴，他不高兴的时候敲键盘的声音会高一个度——当然只是在曹操面前。
曹操说：“你就不该听这小子安排。”
荀彧说：“曹司空，虽然我知道尚书台所有的监控摄像头都是你的人在负责，但请你对陛下保持基本的尊重，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尚书台里没有别的摄像头。”
曹操坐在他办公桌对面，把玫瑰花朝他面前推了推：“那荀令君也敢发表这种言论？”
荀彧笑了笑，转而夸赞起那束玫瑰：“香味很正，花瓣不错，可以拿回去做香料。”
07
曹操还是没忍住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荀彧尽职尽责地为他介绍了尚书台的门禁系统：“任何人尝试开门我都会收到通知，只是平时我会开门接你——今天悄悄来的？”
曹操直觉自己为了这一刻的惊喜特意去车库找了半天的旧车这件事情会让荀彧笑话，于是避重就轻：“没准他们报告。”
荀彧点头，又问他要不要咖啡，曹操说算了，太麻烦，荀彧说没事，客气什么，反正点外卖，一杯点不够起送。
他们的关系近到住一间屋，睡一张床，距离为负，所以实在不必远到在这种事情上都要客气一番，因此曹操拿荀彧手机点了最贵的那款，加三包糖。荀彧对他的嗜甜度表示了难以理解，顺便叮嘱他过两天去做年度体检。
“我怀疑你有三高。”荀彧说，“你牙也一直不好，有可能是因为牙周炎引发头疼，少吃点糖吧。”
08
曹操熟练地转移话题：“我听说吴王宫新装了人脸识别。”
“哦？”荀彧一点没上勾，把他点的糖取消了两包，然后把体检写进备忘录日程，这才听他闲话。
“我觉得尚书台也可以更新了，”曹操说，“指纹锁，冬天手干掉皮，很不友好。宫里也是，司空府也是。”
荀彧认真考虑起来：“之前也有人提过类似的提案，但综合了肖像权和经费预算问题，我们决定先放一放。”
“今年会是个好年的。”曹操说，“瑞雪兆丰年嘛，我前两天也去看了，工厂复工复产情况都不错。”
“那挺好，”荀彧笑了笑，“说不定今年我们也能装人脸识别。”
09
咖啡只能送到楼下，曹操亲自下楼去拿，一路上观察了电梯和走廊，看哪都觉得哪藏着摄像头。
荀彧跟他说谢谢，插上吸管抿了一口，对着电脑屏幕又皱起眉。曹操说怎么了，要是太苦了，允许你放我这包糖。荀彧放下杯子：“这边又来活了，请司空自行消遣吧。”
曹操说好吧，我下楼去散会儿步。
荀彧在投入加班之前分给他一些关心：“真不回去？我得在尚书台待到后天早上。”
曹操说，真不回去，荀大人，为了今晚和您约会，我也连着加了两周班，现在是一点事情也没有。
荀彧说那你应该回去睡觉。
曹操断然拒绝：“一个人太冷，睡不着。”
10
曹操溜达回来的时候，荀彧那杯咖啡已经见底，正站着活动肩颈，曹操问他：“忙完了？”荀彧说，告一段落。
接着是相对无言，荀彧总是沉得住气，曹操只好自己找话题：“明天就十五了，今天月亮也挺圆的。”
“月黑风高夜嘛。”荀彧没头没脑地接话。
曹操一时以为他加班加出心理阴影，想要弄死刘协再放火烧了皇宫，连忙劝他使不得使不得。
荀彧问，曹司空，什么使不得？
曹操说，杀人放火都使不得。
荀彧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悠闲地敲了敲扶手。“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荀彧说，“是洞房花烛时。”他说着，站起来去开休息室的小门。
“算不算工作时间摸鱼？”曹操问他，身体诚实地跟着他走进去。
“又不带薪，”荀彧不客气道，“顺便，我向您保证，曹大人，我的办公室绝对不存在由他人掌控的摄像头。”
于是，在这个不知何时风靡大汉的异邦节日里，荀彧说：“情人节快乐，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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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8-24 12:47:39
